前言
如題所述，《感情解碼》系列有兩篇文章，《愛的告別書》是上篇，而下篇的題目亦已定。《感情解碼》系列已蘊釀逾兩年，緣由是觀賞《我想吃掉你的胰臟》動畫劇場版後提到「人生復健」，強烈地覺得自己要好好檢視一下自己的感情世界，但當時思緒比較混亂，不知從何說起。有趣的是，上下兩篇文章的題目倒是早已想了出來，反而敍述內容和範圍是後來定的。經過長時間的琢磨後，大概梳理出敍述的方向。《感情解碼》系列可能是自我寫Xanga以來，最赤裸的一系列文章，當中《愛的告別書》是講舊情，要抱著勇氣而寫，每打一隻字都包含痛苦，說是「十指痛歸心」也不誇張。而且，未寫到最後一句，我也不知道會通向何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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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──揭開罪幕
我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談論感情的問題，就像有「拖延症」的人，是在清楚明白自己的行為下選擇拖延。一方面是因為思緒太亂，總覺得要花費很多時間才能寫下，但另一方面，是始終不敢對過去的感情下一個定論，因為這將會決定一切。我知道我再也不能避談下去了，否則便無法前進，但亦因為這關係到未來人生路般重要，又令人躊躇不已。不過這種互相糾纏的狀況，實在難以再忍受了，前世的罪孽，難免要認清。
動畫電影《秒速5厘米》的監督新海誠，曾在其專訪中說過：「我們活在一個衣食無憂的社會裏，幾乎沒有身份高低之差，要怎樣生活都是我們的自由，要是人際關係也不順利的話，原因不在社會，也沒有甚麼確切的理由。能在自己裏面找出原因, 有時這是很痛苦的...」
現在，痛苦過程就要揭開「罪」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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猜疑與否定
要說結束一段感情，並沒有痛苦的感覺，那大概是不可能的。即使我在結束至今為止唯一的一段感情時，確實感到心理的負擔解除了，輕鬆了不少，但還是會有種不可迴避的痛苦。最明顯的便是以前的承諾，都成為了謊話。前年在FB偶爾看見了KOL葉朗程的一篇故事，當中提及分手要做的心理準備，其中一項是「你必須知道你的人格記錄上將會留下一道永不磨滅的印記」。我發現這裏說的人格不單止是別人看我的人格，而是包括自己看待自己的人格，那些隨分手而成為謊言的說話，全部都會令自己也質疑起自己的人格，引發出一場信心危機。過去數年，我一直沒法對自己的感情發展定下任何方向，完全與放不下前度沒有關係，而是很大程度對自己的猜疑。
螢幕前的你，看到這裏或許會覺得是不是有點誇張了。每個經歷過分手的人，多少都會有一些承諾沒法兌現，因此感到痛苦，但那些說話也是基於雙方還相愛著，所以如果沒法再相愛，那麼承諾也便自然打破了，雖然痛苦但也未至於人格破產的程度吧？
一般來說這確實沒錯，但如果我說我沒有那麼愛她呢？如果打從答應展開關係的承諾已經受質疑呢？那往後的所有情話、承諾，不就像是一個謊言掩蓋另一個謊言嗎？那不是在欺騙對方和自己嗎？
我並不是要表達後悔的感覺，不是在想如果一切沒有發生會否好一些，而是對這一切引發的深重罪孽感到後怕。
我不是無情的人，我相信自己是這樣，她也相信是這樣，但期待愛情的盡頭，她竟迎來了無情的結局，豈不是很難接受？她會否就此對愛失去了信任？究竟我是否就此毀了別人的人生？罪惡感不由自主的產生。
歇斯底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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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態與抽離
我腦內的質問和心中的猜疑，我相信曾經達到病態的地步，導致生理上亦出現不良反應。剛分手的一段時間，前度只是傳來訊息，我身體便會打顫，脈搏和血壓也感覺上升。那時我還不知道為甚麼，只能強忍著，祈求對話盡快結束。隨時間過去，我們已經幾乎沒有聯絡，這些身體反應也沒有再出現，但不知為何我仍然很不願意再見到前度，甚至到去年尾終於決定徹底地斷絕與她的所有聯絡渠道。我初初以為是因為憎恨，但後來朋友無意間的一句話卻準確地形容了實際狀況："Sometimes you don’t hate somebody and have no reason to either, but uneasiness ensued when you meet him/her"。不過，現在我對這些狀況終於有一個解釋了：這就是恐懼的感覺，先是在生理上帶來不適反應(就像情緒病一樣)，後來是因為恐懼的殘留印象，導致出現長期的抗拒傾向。
諷刺的是，其實我從前度的訊息和FB上的分享得知她有積極地展開新的生活，但我仍然沒法控制一隻隻無形的手從腳下的黑影不停伸出來包裹我。或許勇敢的面對前度，把一切感受再坦白，主動擊退那些黑手，是其中一個處理選項，但內心經多年反覆交戰後，最清晰遺留下來的一把聲音，卻是讓自己承認自己的軟弱，承認已沒法完美的處理好這段破裂的關係，承認只能逃離這片黑影，但求解脫出去。斷絕關係，這決定很不理性，不像我的作風，但我根本不為要和誰交代，真正需要的，是直面自己的感情。如果經過了這麼多年，自己仍然是感到抗拒，那便該離開，無謂要勉強自己。
這就是為甚麼我在序中說我一直不敢為這段感情下定論，因為我擔心我會因為猜疑，為自己的愛判下死刑。
不過，我想現在我已經搞明白了。
「不復存在的事物，不能殘留其存在的認知。告別吧，向你的愛......」
不好好告別，是不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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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幕
「已經告別了嗎？」
告別了。
「你的痛苦，消失了？」
原來我沒愛上對方，很殘忍；擅自地為這段關係下結論，很狡猾卑鄙；沒跟對方坦白這錯愛，很懦弱；倒不如說更肯定有罪了。
但真正該告別的，還有這些：是懷疑的狀態，是不能決斷的狀態，是不肯乾脆承認搞砸了的心態，是逃避的心態。
舊人、舊情，要消失了，但我沒有打算要借此忘記曾經痛楚的感覺。
「你的意思是？」
我曾經想寫一部很美很美的故事，但失敗了。不過，看著中途爛透的斷點，和後面空白的稿紙，並不能改變任何事。故事已經搞砸了，這是事實。
這很可惜，但認真交往下沒能喜歡上誰，不能算是自己的錯，跟作家寫不出滿意的作品可以責怪自己才能不足不一樣。
兩者唯一相同的是，如果想自己好過一點，就記住這份傷痛，寫下一部作品吧。
的確是告別了，我的愛，那份曾祈求無瑕的愛。
其實世上沒有幾個作家沒有寫過爛作品。
或許有一天，有一份愛，要衝破罪惡的痛苦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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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幕
一直以來，我都是在逃避這種感覺，在進一步剖析自己該如何繼續去愛之前，罪惡、痛苦便是第一道攔住我的障礙。但我知道這份痛苦不可能從歷史中抹去，與其是逃避，倒不如直面它，認識它，讓它確實地成為自己的一部份，不再以舊情的身份來襲。
當我以後再去愛，我將要記住這些遺憾。我不奢求這會是一趟贖罪的旅程，因為這是對「愛」的冒犯，但至少我想對得起下一個的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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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
出文的今天，剛看過《咒術迴戰》動畫第24集，恰巧出現了以下的對白：
一下子感覺很釋懷，就像一直在等人跟我說這句話一般。雖然動畫裏面說的是詛咒師，而我說的是前度，兩者牽涉的關係很不一樣，但「很無情嗎」這句問題還是一樣的敲打心靈的窗戶。對，可能是很無情，但如果自己翻來覆去地想，結論仍是一樣，那就順從自己的心吧。
P.S. 從今天起，釘崎就是我大哥！誰說釘哥不好，抱歉，我們不認識。X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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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：對自己出現猜疑的時期
siu-onemorewhile.hatenablog.com
